[心得] 九把刀短篇小說《綠色的馬》

作者: whoiam (胡愛晏) 看板: eWriter
標題: [心得] 九把刀短篇小說《綠色的馬》
時間: Wed Aug 22 10:26:10 2012

這部在後來被九把刀拿來當作勉強跟當時選舉時事有關的作品，一看書名還真的很有
突兀的跨界關聯，既有跨黨派的巧合又有不言而喻的文學與政治隔陣鼓掌之姿。去查
了一下維基百科發現這篇短篇
「2003年 第五屆彰化縣磺溪文學獎 小說獎得主 中篇小說，綠色的馬 」！！！

仔細看完竟是令人意猶未盡的黑馬之作，斷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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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誰說'相信'不能拿來交換？那你說美日安保條約、德蘇互不侵犯條約是怎麼簽的？你
跟大嫂那張結婚證書是怎麼簽的？'相信'不就是你給我，我才給你的東西嗎？小時候你
跟我說四樓樓梯轉角的舊房間有鬼，記得嗎？你害我到現在還是不敢上舊家的四樓，就算
我知道你是唬我的我也照信到現在，而你這個騙子居然不肯來我的房間看一隻馬！綠色的
馬！"我大吼大叫，那匹綠馬似乎被我嚇到了，鼻子上的大泡泡震動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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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段，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就這樣沒了？然後呢？接下來呢？應該還有吧！不會就這樣
結束了吧？有一種悲憤興起，還有續集吧？還有吧！為什麼再來是END了呢？那隻綠色
的馬是象徵青鳥？信念？幸運？不可思議？神話？還是夢想？結局呢？結局呢？怎麼就
這樣沒了？可是這偏偏是極為精彩的斷句，它是逗號也是永遠沒有結束的驚嘆號和現在
進行式。這隻綠色的馬一直在後來的著作用各種形象出現，或是書中的大大小小人物或
是書裡書外與讀者的無形對話，或是作者多媒體的多元跨領域巧思，或是「白馬非馬」
的永世大哉問。

如果要推薦一部短篇小說，只能選一篇，那截至目前為止，我會覺得《綠色的馬》是再
怎樣也不能刪除的書單，甚至是超越所有作者筆下的恐怖作品與言情勵志魔幻搞笑諸如
此類的「短而有力」震撼之作。它看來很天「馬」行空，卻會讓人感到字字出自於真心
吶喊，可是偏偏又無法除去的KUSO、「綠」色幽默，這麼可愛的綠馬，這麼不可能的空
幻之作，但揉於現實中卻遠比那些取材電影、動漫的英雄人物或柯氏化身的上帝角色還
來得動人。明明是超現實，卻讓人畫面連連，不忍釋手。明明知道這是捏造出來的，或
者有，也是惡作據式的舞台作品、魔術師的道具、廣告商的宣傳手法、快閃族的行動劇
、抗議一族的諷刺作之類的，但你看了會很希望真的有這麼一隻馬，不是渴望去騎、去
賣弄、去解剖研究，而是牠代表的形象。

究竟是什麼？九把刀的綠色的馬沒有人相信，那怕是老師也是丟下幾句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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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荒謬如果存在，則必有其意義，這個意義可能只是單單傳給你，也可能是想透過你再傳
達給其他人，但為什麼偏偏選中你？想要知道答案的話，你必須好好思考你自己，因為你
才是事件的起點，瞭解自己，才能獲知這匹綠馬對你的意義何在。這件事沒有人可以幫你
，你自己就是解答。"陳老師就像葉教授，但我已分不清是星海羅盤的葉教授，還是全民
亂講裡的葉叫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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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一句「了解自已」呀！2003年前後的九把刀，那時還沒拍出《那些年》，名氣也不如後
來的嘎嘎作響，這個「青澀」的「綠馬」之作，卻彌足珍貴，竟在將近十年前，尚無人山
人海的讀者舉手發問「如何成為作家」？「如何成為像你這樣的網路作家」時，先代替疑
問者丟出了「是問題也是解答」、「是句號也是問號」的哲問、責問、擇問！這部短篇非
常深得我心，「你自已就是解答」像是沒有回答問題的拖稿之答又像是千古以來不變的解
答，他有回答問題嗎？還是拐彎抹角？又或者他聰明地將這個主導問題權與解決權交還到
你的手上，那些尋尋覓覓的求道者呀！那些拼命搜集簽名的書迷！那些在不同界域以之為
榜樣的尋夢者，究竟有沒有看了這篇《綠色的馬》？又或者有看懂嗎？

九把刀創造了一個個的書中世界，不過比較可惜的是雖企圖或偶爾有意聯結起來，但終究
沒有像倪匡世界將各個傳奇人物連接在一個大架構中(例如羅開、原振俠)。不過在恐怖體
系裡，有些固定的(同學化身)角色會串連在一起，也不失為精采之作。但他家中真的有馬
嗎？或者這並不是重點，而是他創造的「綠色的馬」，你願意看嗎？先看看再說，再批評
也不遲，至少等著你來看。他真的有馬，房間真的有隻綠色的馬，沒有騙你！然而老師回
答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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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這樣做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，我一旦去了，不只我見不到那匹綠馬，你眼中所看見的那
匹綠馬恐怕也會像海市蜃樓一樣消失，那樣的話你就失去瞭解綠馬與你之間意義聯繫的機
會，隱喻憑空失墜，豈不可惜。"陳老師遺憾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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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妙呀！像是我為了你好，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一隻馬，我都不能去看，看了說不定就
會消失，消失後你的證據更薄弱，你也會打擊更大，既然如此，你就把綠色的馬留在你的
書中世界、現實世界、想像世界吧！就當他有存在過，不過是不是真的存在。這會不會是
他代替了讀者心中的質疑，又或者寫出了不願踏入九把刀創作世界，然後又一副高深莫測
的專家、學究、評論者們？看一眼吧！至少看一眼吧！如果可以的話，看久一點吧！看深
入一點吧！這邊真的有一隻馬呀！我沒有騙你，不是去動物園拉來的，也不是買來的、借
來的，是隻綠色的馬呀！還在喝水、還有鼻泡呀！看一下吧！相信我吧？

九把刀像是借由《綠色的馬》在呼喊些什麼，但也替自已下了看似悲劇的註腳，權威這麼
說，就連家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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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呢？"大哥的語氣赤裸裸表現出不滿跟過度的成熟："馬就是馬，
一大早出現在你家門口雖然很不可思議，但也只是機率大小的問題，全臺灣兩千三百萬人
當分母，你一個人當分子，該碰上就會碰上，只是誰當分子的問題，大家都有機會的。"

"我的天啊！你居然跟一個數學老師說機率！聽我說，這種事不是機率的問題，不管分母
有多大，分子怎麼可能必然存在？這種事說了也沒人相信，中樂透都沒這麼離奇。你想想
，樂透每次總要開出六個得獎號碼，但誰規定每年至少要有一個人在家門口遇到一頭該死
又綠色又會吃右腳鞋子的馬！你現在不帶同事來參觀，比錯過樂透還要不值！"我被激怒
了。

"好好好，我相信你！不過你只要照相就好了不是？照完後email給我啊！再不然，打電
話給消防隊把事情鬧大，到時候也會有記者來拍吧。"大哥試圖"開導"我。

"我的天我的天！這年頭都沒有人會去朋友家、甚至親弟弟家，去看一匹該死的、綠色的
馬嗎？我相信你說的靈異現象！你卻不相信我！"我忿忿不平。

"……我相信你，但我不相信你說的事。"大哥的語氣很穩定，穩定到令我快要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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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得多麼精采呀！這是真的信任嗎？信任他弟弟這個人，可是卻不相信他說的事，就算
真的有馬、有綠色的馬、彩色的獨角馬還是有隻蝴蝶跟著的獨臂人那又怎樣？你就沉浸
在你的劇本中、你的人生電影裡吧！我不相信你說的故事，可是我相信你，因為你是我
弟弟？於是乎，就算拍下了馬(拍了電影)、就算留下紀錄(記者採訪)、就算大家目睹(
留獎、出書)，那就這樣吧！你還是繼續看著你的綠色馬、寫著你的青色天馬、畫著你的
輕馬飛騰吧！

那麼，九把刀的綠色搞笑馬，要誰相信？沒有人相信的話，至少他相信，他相信就夠了。
去說服老師、同學、家人、觀眾相信，是件重要的事嗎？如果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，那
他是不是就得說服自已並沒有這隻綠馬，即便在眼前？(對照《語言》-眾醉我醒，失去
相互溝通的代碼，瘋狂的世界或瘋狂的我)如果不用花時間與精力說服眾人真的有隻綠
色的馬，那他的馬會不會消失？或是說，當你拚命去死、拚命去死命催促自已與他人來
看這隻馬、來相信這隻馬正代表「你跟本不相信有一隻綠色的馬，那怕是在你的房間」
，你看到了，你還是不信，因為不信或不太相信、不能完全相信所以要找人來確信，不管
專家學者要不要來或來了之後怎解釋，至少看看吧？這邊真的有馬呀！真的有「嗎」？

多令人拍案叫絕呀？九把刀也不是完全一意孤行或從未從「馬上」(馬的背上)「揮刀」(
文刀筆劍)而馬上(立刻)落馬到馬下，當然很少人去關注他的失敗經驗，包括後來在2011
年前後的廠商撤資與及更早之前投稿文學獎、出版社的落選經驗(誰關心你的不成功？只
在乎你賺了多少錢、出了多少本而已)他將那隱幽的墜馬心情透過此文寫出來(如果沒有
，那就像是讀者、評者自已的「腦補」，雖非作者本意，但讀到之後的感觸就是屬於讀
到的人的感動，這也是一種「延伸」創作)早在2003年。

那麼，你看懂了嗎？聽懂了嗎？九把刀寫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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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說實話，既然你都可以是綠色的，錯就錯到底了！說不定你也會講話？要是你不會說話
，說不定你聽得懂我說的話？聽的懂就點點頭。"我說。

"噗……嗚……"

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，綠馬只是放了一個簡短有力的響屁回應。客廳充滿了鞋子的皮革氣
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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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底九把刀是那隻馬？或是那隻馬背後的創生來源？還是讀者才是那隻馬？又或者批評者
是那馬…的顏色？還是「屁」？這個去掉部首後「比、水、米、死」大全的柯氏語彙、九
刀風格，是種無聲無息的文風呢？或是又響又臭的不可忽視之氣息？而作者如果是錯的，
那錯到底是種美夢的堅持或是被無視的自我孤擲？誰在說話？是評審在底下搖頭不語呢？
是在電視機前、網路前文攻筆擊的強說硬話呢？或是迷哥迷妹們的愛慕之語呢？還是他筆
下的角色與動物自顧自地發展出一套「語言」，又或者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裡，真真切切地
說著話、活著他們的人生了？

書中提到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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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一個人早上出門，門一打開，就看見一匹綠色的馬卡在門前的走廊上，第一個反應多半
是關上門、然後再打開，看看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了，或是用力咬自己的手指。

但我沒有，事情既然發生了，你作任何確認都無法阻止它存在的事實。我只是怔怔看著牠
下垂的大腦袋。

總該有人為這件事負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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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令人坐立不安又饒富興趣看著接下來的發展？誰才是「該為這事負責的人」？牽馬來的
九把刀？不來看馬的教授們、評論者們？或是看著這一切發生的第三者？還是那隻無辜的
神秘馬本身？解讀文本的大反問，會不會才是這隻馬出現的理由？九把刀擅於把魔幻寫實
融入他的生活環境與校園冒險、恐怖奇異之作裡，而這部短篇卻不見任何造作、硬湊痕跡
，非常出色的將可能有的反應與令人會心一笑又不為過的幽默與醒思，借由人物對話顯現
，加上近乎口語的直白，莫怪乎會得獎，還是令人不能小看的名次。

但重點是這隻綠色的馬，帶來的心靈之旅與天馬聯想，竟是比天空還大、比大地還寬、比
海溝還深的無遠弗屆，永不止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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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://pilikang.pixnet.net/blog
胡愛晏
你曾努力多久並不重要。而是你目前還在努力嗎？那才是重點。P.182(與神對話)
創意文案、旅宿美食神秘客、、多元化文藝寫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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